云崖不落花与雪 第56节(2/3)

季疆摘腰带上的匕首，放在她掌心，指尖一晃，拴在她足踝上的乌金锁神镣“叮”一声掉在了地上。

她异乎寻常地安静，既没有骂，也没有吼，连动都没动一，像一尊泥雕。

季疆没有回，也没有应答，只振袖一推，那些神官也像烟雾一样瞬间散去。

母亲的声音慢慢也像氤氲雾气一样消散：“自己好好想想，你真想要她的恨吗？开一次成泥，太极致的从来都不会久留，她若是，何必一定是妙成昙。”

他在偏殿前停，思索半晌，终于一把推开了大门。

“我告诉你个秘密。”季疆双手握在肃霜肩上，压低了声音，“想不想听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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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羲忽觉不对，骤然睁开，果然母亲的影像烟一样缓缓淡去。

一语未了，前骤然一凉，匕首毫不

他手来抢回属于他和肃霜的未竟缘分了，而属于季疆的，只是不甘心的横一脚，突如其来，又会戛然而止。

苏的反光落在季疆底，他眯了睛，忽然想起曾有某个黄昏，火烧云的颜映在这张脸上，那是他一次到，即便没有绚烂的绽放，还是很。

肃霜正倚坐在临窗的榻上。

明天继续～

昏昏沉沉，似明非明，他在正殿怔忡良久，终于还是站起来，游魂一般往偏殿一步步走去。

他着急地伸手去捉，终究捉了个空，母亲还在轻轻笑：“当年你上父移别恋，你以为我终日以泪洗面是为了他，其实我是为了你……重羲，大劫来时，母亲焚烧神魂赠你生机，你要活去，一定好好活去……个好……”

睛，直到遇见肃霜……吉灯少君……

季疆“呵”一笑声，一把捧住肃霜的脸，问：“你想不想杀我？”

依旧很啊……季疆想着，只可惜看不见她的睛。

她在想什么呢？多半想着如何伺机逃走，亦或者如何把重羲一刀除掉。

心里有个声音低低诱惑着：你想先截住她，你想她忘记前事，重温她最初的恨，已经成功了，这朵天上地千万年独此一朵的妙成昙上就要为你绽放了，继续吧，继续吧……幻梦还未结束。

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大，鞭破空的锐利声响也越来越快，随扈们显然拦不住那只犬妖——当然拦不住，即便成了个犬妖，祝玄终究是祝玄。

季疆缓缓抬手，将睫上的汽拭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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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极致的东西确实留不住多久，那些火与冰是她燃烧神魂燃烧生命的力量，烧完了剩的只有灰，妙成昙开完了，也只剩泥。

第66章 非非雾往事隐（二）

能留住的到底是什么？

光穿透她雪白的衣裳，漆黑纤细的乌金锁神镣在裙摆若隐若现，或许是觉得她尚未生双目的模样太可怕，神官们把银苏重新挂回了她脸上。

不远突然传来一阵动，女仙们在惊叫，随扈们在呵斥，不一会儿，几个神官惊慌失措地跑过来，连声：“殿！有个不知天地厚的犬妖闯秋晖园！他好生厉害……殿！殿？”

重羲……不，他现在应该叫季疆。

是了，她本来就不会现，早在天界第一次大劫时，她便为了救自己，陨灭在冰层之，只是他希望这样的局面，希望母亲活着，希望她一直是与上父伉俪，所以她才会现在这里。

季疆耳中嗡鸣声不绝，不过很快，这些杂音又迅速沉寂去。

季疆缓缓走到榻前，缓缓蹲去，仰看向肃霜，她还是不动，只有细密的银苏随着呼微微起伏。

声音戛然而止，母亲的影也彻底消散，像从未现过。

整座秋晖园散发孱弱的萤光，这里很快也要消散，幻梦一场，快到醒的时候。

他想起孩童时初遇吉灯少君，昙惊鸿一现，随后便是她在炼丹炉中陨灭的消息。

肃霜还是不动，良久才摊开手，语气似冰一般：“给我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