芃芃说:「能被爷爷惦记这么久,一定是个很温柔的大人。」
「据说他汉姓姓,也不晓得此事真偽,但每个匈人都在传呢。」中年人见老者发楞,喊了一声:「爹,您怎么了?」
「人是真,温柔嘛……跟你这小妮一样火脾气。只是过了很多年,有些事也许不一样了。」老者翻着脱线严重的袖,又陷回忆。
但老者哪是没有件新衣裳的钱,他莞尔:「这衣服是我的织的,绣工虽差,穿上去却很舒适。」
娘。」
「罢了罢了,一把年纪了,去不去都无所谓。」
「那为什么不去?别人我不敢保证,但爷爷若单骑驰骋三百里,恐怕一百个匈轻骑也追不上。」芃芃也眺向一望无垠的草原,试图在草原边际看见老者想望见的东西。
「很好,很好啊。」
「爹,您也很兴吧,这事要的好,我说不定能在左逐日王讨个好差事,左逐日王为人豪,跟着他,总比老是被右北平郡守敲诈好。」
「别难为她了。」
「我也不知。」
「没事。」
不远生起一阵黄烟,老者视力极好,知是他的养狩猎回来。
「左逐日王对我们的货很兴趣,近日还打算邀我再去一趟,谈得更仔细些。」
魁梧的中年人停在老者面前,恭敬地说:「爹,您怎么在这里风?」
「儿啊,你要去会见左逐日王,可捎上老父一去。」
「不说芃儿。爹,我这次生意,听说了一件趣事。原来匈新任左逐日王的父亲是个中原人呢。」
「这么多年哪日不见我在此。」
「既然如此,我陪爷爷一起纵横草原吧,哪怕千里横行。」
「是吗?」老者诧异地问。
「喏,爷爷,等我学好女红,替你把衣服补补吧,这么多年都穿这,又脏又破的。」
芃芃看见爹回来,便一溜烟跑了。
「没有也罢,我倒清间过日。对了,爷爷,你每天望着草原,究竟盼什么?」
「恐怕三百里不够。」
老者默默頷首,看向草原,泪止不住的。
「方才的是芃儿吧?这小丫就是不听话。」
「父亲要去,当然没问题。您老可是抗秦的大英雄,左逐日王肯定很迎。」
「盼回不去的乡。」
「那要多远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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