肃霜把氅衣齐整叠好放在一边,忽然听见一阵断断续续的对话,却是远树影躲着几个老神君,其中一个正在说:“……见谁都低哈腰,不成样,大劫里留了条命倒叫他时来运转混成了帝君……”
另一个老神君压低声音:“就是,他以前哪是这样……”
是在说源明帝君?肃霜忍不住朝他望去。
她听过不少这位帝君的传闻,虽说声音一模一样,但他跟有蟜氏成饶八竿打不着边。她没见过有蟜氏的模样,不过能叫她那风的母亲迷恋到要去破坏婚事,可能还真得有源明帝君的容姿风采才行。
敷衍的寒暄很快结束,源明帝君转朝仪光走去。
仪光神复杂,轻声:“你怎么来了?你不是……”
他又没收到请柬,今日宾客里有许多和他极不对付的,来了岂不是自讨没趣?
源明帝君面上终于一丝真实意的笑,将她的手握住,柔声:“某个逞的神女躲我这么多天,她不来找我,只好我来找她。”
四里颇有一番不同寻常的动静,仪光耳朵都红了。
他们两个在一的时间不算短,但源明在外对她一向持重有礼,从无暧昧,不想今天突然当众展亲昵的一面,倒叫她有些不知所措,又暗暗生些喜。
这些天她心事重重,尤其不敢见源明,他自然是在担心她,甚至不惜来栖梧山吃各路异样。
“等陪我说说话好不好?”仪光轻声,“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。”
源明帝君笑:“难得你这闷葫芦有话和我说,那走吧?我都来接你了。”
风姿隽雅的帝君牵着女神将的手缓缓离开,此此景终于连池滢也没法替自己找到什么借,她面上乍见源明帝君时的狂喜在一褪,最终变得苍白黯淡。
她不肯服输似的傲然僵立半晌,旋即猛然转,却是往寝急急飞去。
女心切的青鸾帝君赶吩咐女仙们追上去慢慢哄她,他虽有心把才才笑语晏晏的氛围拉回来,却哪里能拉回,迎宾台上像炸了锅一样,喧嚣不绝。
肃霜拉耳朵听那些八卦消息,视界里突然现祝玄的脸,问她:“珠换地方嵌了?”
“少司寇说什么呢?”肃霜总算带了诚意捧他,“源明帝君哪里比得上你万分之一?你是空中明月,他不过是萤火之光,晃一就没了。”
祝玄往她侧一坐,从茶案上挑了杯胭脂茶,浅啜一,眉舒展开:“是么?多说,我听。”
在肃霜搜刮肚把祝玄从发丝夸到手指时,仪光也在与源明帝君诉说心曲。
“是我误会了敬容神将。”她笑叹,“有时候真觉得自己蠢,很多事退一步就豁然开朗,我却总一往里钻。想正神将也是,急着证明自己,却被我搞砸一切,更是浪费了你一番好心,我原本就该靠自己一步步踏踏实实往上走。我只是太愧对那两个毁掉的战,一想到他们,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