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要劝我这件事,我不想去。”一进房间,夏承笛就直接趴在床上,背对着江冉,一幅拒绝沟通的架势。
幸好床足够大,江冉也能躺到他旁边:“我不是要劝你啦,我想跟你说我第一个喜欢的人的事,你要听吗?”
夏承笛把头从枕头里翻出来,湿漉漉的眼睛看向旁边的江冉。
江冉几乎快要说不下去,但她还是努力忽视着内心的波动,转头看向天花板:“我那个时候喜欢他喜欢到什么都不在乎。只要他说一句话,我愿意和他去任何地方,我也知道,只要我说出那句话,他也会愿意跟我到任何地方。”
直到现在江冉依然相信,如果当初她对连川说出那句“喜欢”,再说几句类似“你不同意我就不活了”的狠话,即使连川再痛苦,他也会默许这份见不了光的感情。他们会去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新的国度开始新的生活,他会尽力扮演好一个“丈夫”的角色,就像现在他对时静怡那样。
“我以为我对他的感情永远都不会变,无论什么时候,只要他说出那句话,我都会说愿意。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愿意了。”她眨了眨眼,将手背盖在眼睛上:“我喜欢我现在的工作,喜欢我现在做的事情,这份喜欢已经超过了我以为永远不变的感情。”即使用手指遮挡,她的眼泪还是在往下落:“夏承笛,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,去体验更大的世界,不要让‘爱’禁锢你的人生,‘爱’应该让人更自由。”
虽然在机场这种地方,抱头痛哭很常见,但哭成那个样子还是有点离谱:一对情侣不顾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,抱在一起跟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,两个人眼睛肿的跟个一夜没睡似的。
他俩确实一夜没睡,一会江冉哭,夏承笛安慰;安慰安慰着,夏承笛开始哭,江冉又安慰……如此循环往复,一直到出门才消停,结果等到了机场,俩人又开始哭。最后一直等到机组人员过来找人,俩人才不得不分开。
隔着玻璃看着夏承笛渐渐消失的背影,坐在地上的江冉第一次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无聊、算计得失的大人。
以前的她会怎么做?当然是买张机票,等人哭的时候拿出来说:“啊哦,没想到吧,surprise!”喜欢一个人,就跟他去天涯海角啊!更何况她的男朋友是位不差钱的少爷。可是然后呢?
去了巴黎要怎么办?先花几年时间学完全陌生的法语,再读个当地的学位,再开始跟母语者竞争记者这种工作。抛去语言不谈,还有全然不同的社会背景、文化氛围等等等等,每一件事想下去都无穷无尽。当然她也可以随便找个普通的工作,比如继续当便利店收银员。可那不是她想要的人生。她想当记者,她想记录不同人的人生瞬间。
这就是失恋的感觉吗?
江冉用手感受着自己心脏的跳动,等到它终于平息后,她深呼一口气,从地上站起来,向着她的未来走去。
江冉有气无力的趴在办公室桌子上,半死不活的。
“喏,布洛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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